【橙訊】《香港電話——早期電話史與原理》是電話收藏家羅肇忠的首本著作，為第三屆「想創你未來 — 初創作家出版資助計劃」科普組的其中一個獲資助項目。書中以圖文並茂的方式帶領讀者「重新」認識香港電話。本文節選於書中〈另類電話服務〉一文，在電話普及初期，催生了今天看來新奇的社會分工：專職清潔「口水兜」的女工、代換沉重電話簿的服務者，以及為商戶代接電話的「接線生」。在作者筆下，我們得以了解這些消失的行當，書中亦有更多昔日香港電話的影像與知識，帶我們回望電話與當時社會的種種，翻看其中，有如親臨電話博物館。

《香港電話——早期電話史與原理》

清潔電話的女工

1950年代，茶樓酒館、士多雜貨店等很容易借到電話。然而，這種情況亦衍生出衛生問題。試想想，每一部電話，每天有多少人使用過？使用電話時，最怕是上一個使用者有口氣問題，或滿口煙味，加上高談闊論時口水飛濺是常見現象，噴到聽筒講咪蓋上（因此當時俗稱「口水兜」），惡臭久久不散。這時候，提供電話清潔服務的公司應運而生。

這些提供收費服務的公司，業務與電話公司無關。當年上門清潔電話的都是十多歲的女孩，穿著紅色、黃色或藍色的制服。工作時間是朝九晚六，是分區制，每天要跑十多處。

1958年4月17日的《華僑日報》就有報道介紹：「你如想電話保持清潔，就得僱用她們替你服務了。她們幹著清潔電話的工作，每天上上落落的要跑幾條街道，工作相當辛苦。」

她們背著一個裝有盒子的小袋，盒子裡有鉗子、火酒等工具。清潔電話時，她們熟練地用鉗子夾起一塊沾上火酒的棉花，從電話聽筒講咪蓋開始清潔，然後放一片噴有花露水的紙片在講咪上，再取出一塊蠟水布擦亮電話機身。整個過程不會超過兩分鐘，清潔完畢後客人須蓋章作實。

每部電話每週清潔一次，收費為2元，第二部起每部收1元5角。據了解這些女孩的月薪約150元，需要舖保及繳交400元按金。當年某些工作，例如收銀、珠寶金行，銀行、警衛、大洋行等行業，僱主需要舖保或繳交按金，保障員工。

當年放在講咪上的香味紙片經常蓋過講咪的小孔，影響說話清晰度，通話時對方常表示聽得不清楚，好像隔住了一張紙般含糊不清，因此常常收到投訴。後來改放一些除臭的類似蠟膏的物體。

代客換領電話薄服務

電話用戶須按電話公司指示更換電話簿。用戶應將舊電話簿最後一頁的換領證剪下來，到指定換領站領取。電話簿除了分為港島（包括離島）、九龍及新界區三款，還要有中英文兩個版本，後期更加上黃頁。住宅用戶一般存有一本就足夠，但商業寫字樓通常都需要整套電話簿，那麼庶務員工就相當辛苦了，不出動推車的話根本拿不動。這時候，「代客換領電話簿」服務便出現了。

70年代換領電話簿。資料圖片

這些提供服務的人並非電話公司的員工。他們通常會推著手推鐵車，沿途兜售，每本電話簿10元，一換一，如果只買不換則20元。看似有點貴，畢竟用戶本來是可以免費換領新電話簿的，但考慮到可以節省人力和時間，很多都樂意交易。回收舊電話簿後，剪去換領證可到換領站換取新電話簿，餘下的舊電話簿集齊推去廢紙場回收，可以說是利潤雙收。

1971年8月9日，電話公司在報章中表明聲稱可上門代客更換電話簿的團體，並無得到電話公司受權。更換電話簿是免費的，收取費用亦非公司所定，只屬私人代換服務費，一切與電話公司無關。

新興的社會服務行業：電話服務

先看以下的例子：

例一：鈴鈴——

接線生：喂，你好！

客人：唔該，想搵李先生。

接線生：請問係邊間公司嘅李先生？

客人：大生公司。

接線生：李先生出外工作，需要留低口訊定電話？佢返嚟我通知佢⋯⋯

例二：鈴鈴——

接線生：喂，你好！

用戶：我係大生公司嘅李先生，請問有冇人搵過我？

接線生：有，中南公司嘅馬先生⋯⋯

1966年2月1日的《華僑日報》報道，當年有一種新興行業「電話服務」，是為一般商務繁忙而人手較少的公司接聽電話，不必擔心因外出工作而錯失生意。以上的例子便是使用電話服務的情形。

電話服務公司聘請了數名職員負責接聽電話，記錄來電者的電話或口訊。待用戶回電查詢，接線生會轉告所記錄的內容。除提供電話服務外，還有代收信件服務。當年最常採用此服務的是電影公司，把影迷的信件全都寄到電話服務公司去，一來可保護明星私隱，二來避免受到騷擾。據上述報道，電話服務公司的設立於當時美國是極為流行的，他們甚至是24小時提供服務，代客服務的事情也很多，甚至可以按時去電提醒用戶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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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電話——早期電話史與原理》

作者：羅肇忠

出版社：利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5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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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香港三聯微信公眾號，獲香港三聯授權使用。標題為編輯所擬，原題為〈《香港電話》：另類電話行業服務〉。

圖：出版社提供、Gawler History、香港往昔HONG KONG - THE PAST@Face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