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iddle

有些曖昧，開始的時候，
總是無聲無色。

沒有人會很明確地說，
我喜歡你，我需要你，
就只有很簡單的訊息來往，
很平常的朋友互動和關心，
但你們心裡其實知道，
這當中埋藏著一點點不確定。
沒有誰會先去開口，
但也沒有人真的想結束。
有多少次，因為對方的欲言又止，
而獨自想得太多。
又有多少次，因為突然的親切靠近，
而放棄再思考下去。
後來回想，你們每一次說晚安，
然後你們都不捨去睡，
其實那句晚安埋藏了太多的不確定，
你們會期待明天會不會再進一步，
同時也害怕明天再多一分遲疑，
這份感情會不會從此錯過，
這一晚的窩心對話，
會不會就是你們的最後一次往來。

然後，那一天，
也真的如期到來。
你們沒有爭吵，沒有告白，
也沒有正式的告別，
就只是慢慢少了聯絡，
少了回覆，少了默契，
直到時間把你們推回原點，
彷彿從未靠近過，從未認真過。
他不是不夠好，你也不是不想堅持，
只是你們始終都沒有開口，
始終都沒有下定決心，
將那一點似有還無的曖昧，
換成一個有重量的答案與名份。

然後，有些朋友會問，
為甚麼你們會不再聯絡，
明明你們曾經如此友好，
明明你在他身旁的時候，
是曾經如此快樂……
是的，是真的如此，
但是你也知道，曖昧過的人，
有時候也是不應該再見。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是因為你會害怕，
當你們再次靠近，
你才發現自己原來仍未淡忘，
甚至又會再一次陷得更深……
你也會怕，他依然可以對你笑得溫柔，
但是你卻不能再自然地回應，
你們已經無法再坦率地做回自己，
甚至是回到從前的美好，
再見，就只會讓彼此更加難堪。

有些人，
或許只適合停留在回憶裡。
那一次無聲的靠近，
那一抹微酸的晚霞，
你不可能會忘記，
只是也不會再對任何人提起。
不必再見，因為你知道，
重逢不會帶來新的故事或火花，
就只會提醒現在的自己，
你們是已經完全地錯過了對方。
所以你只好選擇，不再主動，
不再翻開他送過給你的禮物。
那些未完成的心願，
那些沒答案的句子，
你會小心收藏在抽履深處，
偶爾緬懷一下，偶爾說聲再見……

為這一個未曾開始過的故事，
留下最長餘韻的結尾。

＿＿＿＿＿＿＿＿

MIDDLE專欄作者簡介：

小說及散文作者，作品散見港、台、新馬。

希望透過文字與故事，與不同角落的人連結，

讓彼此可以在曾經的迷惘失意裡， 尋回被遺忘的那一個自己。

圖︰gershoots@Pixabay、priscilladupreez@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