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iddle

有時候，有些遺憾，
就只是因為差一點點。

那一次，你們在訊息裡聊了很久很久，
即使累了，但你們都不捨得離線。
你忽然好想問他，為甚麼他最近總是不停找你，
你和他之間，是甚麼關係……
訊息你已經輸入好了，就只差按下發送，
但你看到他又笑著問你，
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然後你有一刻猶豫，然後那個訊息，
就被你刪除掉，沒有再發送。
只是那一個問題，卻繼續埋藏在你的心底裡。

那一年的夏天，你們總是會每天見面，
他是你最親近的人，你是他最想見的誰，
有一次他送你回家，在要說再見之前，
你回轉身，好想問他，
之後你們是不是會繼續這樣往來，
現在你們之間是甚麼關係……
但是你看到他溫暖的笑臉，
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他有過的陪伴，
你忽然有點害怕，不捨得就這樣失去這個人。
然後就在下一秒鐘，
他對你揮揮手，和你說再見，
然後在那個夏天之後，
你們開始沒有再往來，
你們變回一對陌生的普通朋友，
後來他與另一個新認識的人，走在一起。

在你們之間，
彷彿總是會這一種情況，
差一點，就是只差一點。
如果可以再靠近一點，
再坦白一點，再勇敢一點……
如果可以再溫柔一點，
再示弱一點，再任性一點……
他是否就會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們是否就會找到更多的可能與機會，
而不會是一而再地眼神互碰，
卻沒有人移動半步，
不會是無數次話其實已經到了嘴邊，
但是最後寧願將心意都吞回肚子裡去。

遺憾的是，
你們沒有轟烈的錯過，
沒有吵架，也沒有背叛，
你們沒有做過讓對方無法原諒的事，
你們就只是一而再地差一點點，
然後累積成一道無法再跨越的鴻溝。
有多少次你從夢裡驚醒過來，
回想如果那一天，自己可以勇敢一點，
主動去挽留對方，或約會對方，
然後在一個氣氛不錯的黃昏，
在只有你們兩個人看著大海的夜晚，
將那些只差一點的心跳與感受，
都一一向對方慢慢地說清楚，
那麼你們之後，是否就不會再這樣錯過，
是否就可以換來不一樣的結局……

但人生沒有如果，
但可惜，那不是你們。
現實是，你們就只會很久才聯繫一次，
交換一下彼此的近況，
又或是漸漸都不會再主動問好，
就算你們可能仍會記得對方的生日，
也不會再特意和對方慶祝，
不會再簡單留一句「生日快樂」。
你們的人生已經再與對方無關，
但是那一份差一點的遺憾，
偶爾還是可以讓你隱隱作痛。
你終於明白，差一點是比失去更痛的存在，
你們的故事，彷彿永遠都會停留在，
那一個不會有答案的「如果」裡。
即使你仍然有多麼喜歡這一個人，
但一切也只能隨著時間遠去，
而變成無聲無息的遺憾，
一道無法再彌補的刺痛。
你們永遠都會留在那一個時空，
不會再靠近，不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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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DLE專欄作者簡介：

小說及散文作者，作品散見港、台、新馬。

希望透過文字與故事，與不同角落的人連結，

讓彼此可以在曾經的迷惘失意裡， 尋回被遺忘的那一個自己。

圖︰priscilladupreez、mr_fresh、brunosousa@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