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壩成為內地旅客熱點。資料圖片

文:顧長風

五一黃金周假期展開首兩天，入境處數據顯示，5月1日當天有逾22萬人次內地旅客來港，較去年首日多22%，並預計5日出入境人次共約571萬。不過，從近年旅遊趨勢來看，內地遊客旅港的消費模式已與過往大不相同，「窮遊」風潮盛行，大批遊客選擇花費極低的方式探索香港，尤其以打卡免費景點，如西貢萬宜水庫東壩、尖沙咀星光大道、維多利亞港等為主。業界與政府正積極尋找變陣策略，希望能將「打卡經濟」轉化為具經濟效益的旅遊模式，如有立法會議員建議，未來可在東壩一帶引入電動觀光車載客，惟政府在推動相關設施與項目時，須審慎考慮熱潮是否具持續性，旅遊基建是否符合成本效益。

以東壩為例，近年因內地社交媒體小紅書而走紅，被譽為「香港最美天然地貌」，吸引大量遊客前往。今年東壩亦是吸引不少旅客，甚至有多個旅行團成團前往，但這股熱潮帶來三個思考點，一是流量能否持續；二是流量能否變現；三是流量會否破壞原有環境。這三點應當時增設旅遊基建的考慮。

這些景點流量驚人，但其實際帶動的經濟效益有限，尤其是以水庫等郊野公園為主的旅遊。人流過多，會帶來自然景觀的破壞，也帶來眾多污染物，漁農署需要花費更多的資源，以維護自然景觀，亦需要人手清理污染物，這些郊區不如市中心景點方便，要調動人手的成本較高。

若政府為了迎合這些短期熱點而大興土木，如在東壩增設電動觀光車、小販販售點等設施，卻無法確保長期客流，投資回報率便可能偏低，甚至造成資源浪費。另外，在消費降級背景下，內地「窮遊」旅客是否為理想的消費群體。根據旅發局發布「訪港旅客入境旅遊相關的消費報告」顯示，去年內地過夜旅客人均消費挫23.7%，至4,958元，其在港購物消費跌18.3%。許多來港內地人僅為爬山或前往免費打卡景點，他們對於高價的觀光車服務和美食的接受度可能較低。若此類客群為主要服務對象，則即使景點人流增加，也未必能帶來顯著收益。因此，單靠「打卡」是難以形成完整的經濟閉環，政府需要設計出既能吸引遊客，又不會使他們感到負擔的方案。

因此，政府應有更清晰的成本效益分析，設置觀光車仍值得考慮，因需要投放的資源少，但開發地質公園周邊商業空間，看似有助提升旅客體驗與增加收入，但應該考慮相關基建開發周期，會否發生基建建成、熱潮已過的滯後效益。一般而言，臨時性、投入較少的旅遊基建值得考慮，但投入大、周期長的旅遊基建就需要深思熟慮。

政府在推動旅遊設施建設與規劃時，可以抓住流量機遇。但政府與業界若要從中突圍，不能單靠追逐熱點或寄望流量變現，而應以長遠目光審視資源分配、成本效益與旅遊定位。如引導遊客至附近已有配套的社區消費，或與本地小店合作，重在提升旅客消費意欲，而非重投資於高成本、回報慢、周期長的基建。

作者為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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