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偉民

近來，有個新名詞叫「T型人才」，原來「—」代表他們擁有橫向的通才知識，「I」則代表他們擁有直向的專才知識；有了兩者，則變成一個「T」字，這些人既是通才，也是專才。專家說：「簡單來說，就是既有common knowledge，又擁有professional expertize的叻人囉！這些人，對社會最有用處。」我反駁：「最大貢獻的，應該是『工」』字人，那底線的『—』劃，代表這個人同時關心別人，熱愛生命！」例子呢？「畫廊大姐大」季玉年（Catherine Kwai），她既有豐富的行政經驗，又是一個藝術專家，熱心社會公益工作，在行業的地位崇高，跑到哪裏，大家都爭着親親。

季玉年在香港長大，出生於一個富裕的上海家庭，小時候，住在港島半山區，爸爸是天天在家擺宴的「吃四方」商人；Catherine從小到大，見慣五湖四海的大場面，是故，她說話滋油淡定、舉止落落大方、打扮乾淨素雅、腦袋穎悟伶俐。季玉年美麗之處，不單是高䠷的身段，還有她與眾不同的涵養。

Catherine在美國唸書回來，去了大通銀行工作，老闆看重她，一天一天後，權和位都享有了；但是，她突然問自己：「這些是我要的嗎？」思量又思量，忖度又忖度後，加上好老公Edward(我的大學法律師兄)鼓勵，她立下決心，在1991年成立了季豐軒畫廊(Kwai Fung Hin Art Gallery)。當年，香港仍匱乏文化的氛圍，開畫廊，是近乎自殺的行為。Edward對Catherine說：「You go ahead, 如蝕了大本，還有我撐住頭家！」

「天無眼」囉！畫廊不幸蝕錢，但是，Catherine卻學會了經營畫廊之道，Edward說：「我還有一筆本錢，老婆，你拿去拼吧！」從失敗中得到經驗，Catherine終於成功了。30年來的努力，她的季豐軒成為香港的國際級畫廊，第一家進駐藝術殿堂基地「大館」(Tai Kwun)的藝術機構。Catherine說：「除了賣畫，我通過展覽及講座，和公眾一起感受文化藝術，這樣，生意後的盈利，才用得有意義！一個城市是否有文化，不是靠一些亢奮的活動，而是市民的素質。」我說：「太多『世界仔女』，想在藝術行業賺不義之財！」今天，季豐軒在全世界井噴式拓展，推動中西文化藝術的流轉，在歐洲和亞洲都建立了分店。

Catherine說：「中外的文化和藝術交流，是充滿機遇，故此，我不要停留在人生的某一點，我喜歡挑戰！做完美事後，怡然自樂；目前，很想出一分力，促進中外文化的的互動。噢，我對管錢沒有興趣，於是，老公Edward不當律師了，全力協助畫廊的行政運作。我真的希望為香港以至中國培養出優秀的藝術行政人才；我平常不喜歡太干預同事工作，由年輕人嘗試吧；我說：『但我永遠在你們旁邊，有任何困局，一起處理，好嗎？』藝術行業，太需要一批有創意、判斷力、領導力的精英！」

我笑：「別人說『適者生存』，你的人生，是『不適者生存』，我認識你多年，你絕不是適應了環境，便算數的那種人，看到你不停留在自己的sancturay，勇敢脫離舒適圈，帶領同事，尋找更廣闊的藝術天地，真的『好氣』！」Catherine像小女孩般樂不可支：「平常，我生活在藝術的花花世界，在週末，我和Edward看看書、看看電影，和女兒及孫兒們家庭團聚，坦白說，再多賺，我又能花費多少呢？我只想告訴大家：做人一定要訂立理想目標，跟着，一步步向夢想進發，這樣，人生才充滿美麗、重若丘山。你常常問我：『生意愈搞愈大，有一天我走了，怎麼辦？』哈哈，這重要嗎？管它！我們活下來，過程才最重要，在生命裏，利及他人，包括隊友們，這才是我最大的責任！」

季玉年多年來，給我最大的啟發是她那「拿得起，放得下」的豪氣，我比較保守，缺乏她的勇氣；政府或大學找她做委員會工作，當她發覺「做夠了，或空間已到了盡頭」！她便會毅然離開，不留下一片雲，也不欲帶走任何名聲；Catherine說：「只祝願接班人有表現，比我更出色！」

Catherine想想：「做事，要專、要深：辦妥一件事情，已不得了，而做好一件事情，便決心地徹徹底底。中外的藝術交流，落腳點最好便是香港，香港人對內地、對西方的認識，底子最厚，而且我們過去的開放和包容，在亞洲區數一數二，只要香港的環境不要改變，繼續向國際大都會理念進發。我愛這個城市！我相信稅率低、出入口順暢、資金自由流動、運輸可靠、簽證簡單等等優點，都會讓香港成為世界最成功的藝術貿易中心！」

季玉年和我的談天如下，希望是你的心靈雞湯啦：

圖：作者提供

視頻來源：環星音樂/環星娛樂、Kwai Fung Hin、Tai Kwun@YouTu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