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iddle

原來有些回憶，
到最後，我們始終都不會忘記。

就算你後來努力認識更多不同的人，
就算你繼續用更多回憶來掩埋填補，
但那些年有過的心跳和刺痛，
偶爾仍是會讓你不自禁地想得太多。

其實你知道，自己不應該再記起，
你也知道，以後都不會再見那一個人，
但你偶爾還是會數算著，
已經有多少天沒有聯絡，
還是會念掛，那些尚未完成的承諾。
即使你知道，他都不會在意了，
而他也不會知道，
你曾經有過多少期望，
曾經以為，你們以後會一起走下去，
你們都是對方眼裡最重要的人……

曾經你也以為，
自己有天可以做到完全忘記，
總有天，到最後，
你不會再記得他的生日，
不會再記得他給過你的溫柔，
不會再想起他對你有過的失約，
不會再因為他最後的冷漠而皺眉，
不會再因為想起他而累積更多困倦，
不會再為這個不會再見的人原地打轉……

但可惜，來到這天，
還是甚麼都沒有忘記。
你就只是學會，假裝看淡了一些事情，
假裝自己已經可以，放下了誰。
然後偶爾還是會因為這個人而失眠，
還是會想，如果那天，
自己有用盡全力，去留住那一個人，
那麼最後你們還是不是會得到這個結果……

只是這一個問號，
最後也是不會得到任何答案，
但你或會在這個想要忘記的過程裡，
重新記起自己對這一個人，
原來投入過多少熱切，
埋藏過太多期待與決心，
那是你曾經認真喜歡一個人的重要痕跡……
你忘不了的，不只是他這個過客，
原來還有那一個想要去愛，
但始終得不到對方重視與認可的自己。

到最後，曾經真正重視過的人與事，
原來都不可以完全捨卻或忘記。
有些人終究只是一個過客，
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再重來，
但也許我們要真正做到的，
並不是要完全不再想起有過的愛與痛，
而是到某天醒來，我們竟然又再重新記起，
但是我們也終於可以學會，放過自己。

＿＿＿＿＿＿＿＿

MIDDLE專欄作者簡介：

小說及散文作者，作品散見港、台、新馬。

希望透過文字與故事，與不同角落的人連結，

讓彼此可以在曾經的迷惘失意裡， 尋回被遺忘的那一個自己。

圖︰mattisrad、Kinga Howard@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