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顯

甚麼是「階級固化」？

我在網上找到的定義，是「上層人士手握權力財富，一直設定限制和規矩給於下層的人去遵守。使下層的人無法向上流動或者在上層的人給予的道路下，允許某些人向上流動。」

換個說法，就是社會沒法子流動。問題在於，社會流動是不是好事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人類歷史上的大部分時間，很多有識之士，都不大推崇社會流動。例如說，在春秋時代及之前，人們普遍認為，社會各階層的人安守本份，是政治及社會穩定的根基。孔子哀嘆的「禮崩樂壞」，正是因為社會流動太快，在位的人由於是出身於基層，因而不懂上流社會的規矩和禮儀。

所謂的「家學淵源」，貴族從小耳濡目染，所識得的比平民百姓為多。就是在同一機構，老資格的也會比較講規矩。有說，特朗普找了太多外交新人去搞外交，因而不懂國際禮儀，甚至反口覆舌，不講信用。查當年的蘇聯新成立時，也有此情況，1918年3月3日與德國簽訂《布列斯特和約》時，即鬧出過不少笑話。2016年，大量新人進入香港立法會，也是「禮崩樂壞」。

事實上，中國到了魏晋時期，西方在十九世紀之前，依然是貴族政治，不覺得階級固化有任何問題。

不過，也反過來說，秦朝時的商鞅變法，正是打破了貴族政治。漢朝人的口頭禪是：「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唐朝則有科舉制度，打破了魏晋的門第。而漢唐都是盛世。法國拿破崙的盛世，也是因為大革命打破了階級。

不過，社會流動太快也不一定是好事。世界大亂時，社會流動必然劇烈，地痞流氓如許家印之流的快速上位，反而對社會整體不利。

簡單點說，好的社會流動是令到有能力的人上位。壞的社會流動是社會變遷太快，卻更有利於賭徒，而不利於腳踏實地的人。

不過無論如何，今日的香港，正是處於階級固化的狀態，來一次大洗牌，有利於未來的發展。當然，在洗牌的過程，是痛苦的，但這似乎是必要之痛。

作者簡介：

周顯，著名的炒股理論家，吃喝玩樂家，不著名的歴史學家、政治學家，過去還曾經當過社論主筆和武俠小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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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通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