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灼祥

十五年前的幾位「末代會考生」（那一年，中學生參加最後一屆中學會考，五年中學、二年預科的七年中學生涯，接著三年大學的日子，將成過去。緊隨其後的是六年中學制，中學生參加DSE，成績達標的可進入大學），劉健、夏滙、方子晴、楊韻怡、梁靖琛、羅易勤、連嘉維七位同學，「書寫自己不同的成長故事，將之編集成書」。

遂有了這樣的一本《十二萬分之七的心事：末代會考生心情札記》，初版於2010年11月出版。

主編劉健在2019年說：「當年（2010年），學校的支持除了實質上支持我們創作，更讓我們感受成人世界裡何謂責任……認真校對，對讀者負責任，要對著書者溝通清晰，對校方財政透明，並確保有一定的銷量。這個責任課，是人生的第一章。」

主編劉健說：「我們七人只是末代會考十二萬人海中渺小的沙粒，但這七顆沙粒滙聚在一起、為了一個夢想，日寫夜想。」

來到2019年，早已大學畢業、在社會工作的劉健回憶從前：「我和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子膽粗氣壯寫了計劃書，向學校借了幾萬，完成了我們的青春夢。」

書出版後，幾位同學在書內頁簽名，送我一本留念。沒想到著作竟然在短短一個月就遭搶購一空。遂有第二版面世，銷路也很好。

翻看《十二萬分之七的心事》，幾位年輕同學當年說出的心底話，現在看起來，仍能打動人。

劉健說：「十二萬分之七是一種無奈。無奈之處在於我們必須跟隨着一個大潮流走，因為我們是分母的一份子……人們就不能突破常規，看到更遠、更美好的風景？……十二萬分之七也是一種希望。『七』象徵着同學朋友們同甘共苦，一起瘋、一起狂的日子。我相信青年人都有一團火，一團不甘現狀的火，去挑戰固有陳規、找到自己。」

方子晴的《不是哲學家考試》介紹青春時代的「考試技巧」：我們要抑壓自己的情感，去選擇一個最安全的答案。「我們很清楚現實，我們沒有能力去改變，我們只能改變我們的心態。」

夏滙的《說起談戀愛……》中寫道：「說起談戀愛，我就會臉紅」，「在男女校唸書是最考理智的，一不小心便會『叉錯腳』跌進戀愛陷阱。」

楊韻怡的《完結》，說出「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的真理：「會考要考的就是耐性及心理。」

拔萃男書院

羅易勤從「倒楣」的一天，體悟到：「即使這刻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不如意和痛苦，你也不必氣餒，因為這些事情將很有機會在將來造就出更大喜悅。」

連嘉維從欣賞雨後《彩虹》得到啟發，說我們往往「忘記了抬頭看看那雨後景色」。「誰也不能擁抱和抓緊彩虹，美好的東西要學會珍惜，才能轉化為香醇甜蜜的回憶。」

羅易勤的《尋夢》，是追尋他的師兄的「背影」，他師兄拿了個徵文比賽冠軍，五年後，他也得到同一個獎項：「高級小說組冠軍」。他的師兄入讀柏克萊大學，那也將會是他的夢想大學？

會考生談的不只是怎樣面對考試，而是一名中學生，有他／她們的生活，他／她們怎樣面對問題。透過《寒窗苦讀的樂與怒》、《情愛一二事》、《壓迫，不安與探索》、《我觀、我夢》等作品，展示出他／她們的世界觀來。

當年為這部書寫序，其中有這幾句：「他們的世界更廣濶，分享的人生點滴比上一代更多，迴響也更多。」

同學在書內頁的簽名

十五年過去了，我沒有遇上這七位年輕人（如今他／她們是三十出頭了）。要是有機會碰見，我會問一句：「你們都好吧？」

圖：作者提供、Unsplash、拔萃男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