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訊】在電子支付尚未普及的90年代，香港已憑藉「八達通」卡領先全球，將簡單的入閘卡革新為多功能電子錢包。這一劃時代構思的背後，離不開政商界傳奇人物蘇澤光的遠見。他在1995年出任地鐵公司主席後，不僅成功推動機場快線以商業模式營運，創造七個新社區，更帶領公司上市，實現維港兩岸國際金融中心的藍圖。如今，即使面對電子支付的競爭，由他參與構想的八達通仍是港人至愛，服務更延伸至大灣區。

在蘇澤光近期出版的自傳《不說不可能——從廣州街童到機場主席》中，他為我們介紹了這段創新歷程。

地鐵上市

1995年，我獲委任為香港地下鐵路公司主席兼行政總裁。香港地鐵是世界上效率最高的運輸系統之一，當時每天在僅僅一百公里的軌道上接載三百多萬乘客。

1989年，時任港督決定於大嶼山赤鱲角興建香港國際機場及多項配套工程，其中包括機場鐵路（機場快線和東線），組成香港機場核心計劃（Hong Kong Airport Core Programme），又稱為玫瑰園計劃。這個規模龐大的基建計劃，以國際機場為核心，目的在鞏固香港作為國際航空樞紐的地位，奠定香港在二十一世紀的面貌，十項主要工程包括：香港國際機場、機場鐵路、青嶼幹線及青馬大橋、北大嶼山快速公路、西九龍填海計劃、西區海底隧道、三號幹線、西九龍快速公路、中區填海計劃第一期工程及發展東涌新市鎮第一期。

隧道視察簡介會現場

上任之初，地鐵正在爭取批准建設機場快線。當時地鐵系統已經運營二十年，英國正準備在兩年後的1997年將香港歸還給中國，正處於交接的過渡期。機場快線的提案斥資甚鉅，有輿論認為這筆錢將會落入英國承包商的口袋中，相當於贈英國人一份送別大禮。

除了資金問題，當時社會上還有不同反對聲音，指機場鐵路有違環保，是不切實際的大白象工程等。我有幸參加不少基建項目，都遇過同樣的批評和挑戰。基礎建設一般屬龐大投資，為應付社會發展日益增加的需求而建，牽涉長遠公共利益，動輒五十年、一百年。

香港地鐵現已成為運輸系統的骨幹，現在每天地鐵接載超過五百萬乘客，如果單是依靠路面交通，情況實在不敢想像。更獨特的是，地鐵所到之處，新社區發展隨即展開。市民喜歡在地鐵站附近居住、工作和消費，沙田、將軍澳、東涌等區域因地鐵而冒起，方便就業、消閒和旅遊，例子數不勝數，滿足城市人生活所需。

八達通卡——首個電子錢包

八達通是世界上最早發展以及最成功的電子錢包之一。1997年9月，八達通正式面世，乘客只需一卡在手，即可於多種公共交通工具上精確支付款額，免除使用輔幣之不便。因着機場快線的機遇，八達通從一張儲值車票發展成一款功能齊全的電子錢包，成為香港市民的驕傲。儘管有其他各種支付方式的出現，由於其便利性，八達通仍然是最受歡迎的支付方式，亦是全球多個國家及地區發展電子貨幣系統的參考對象。

八達通卡

八達通卡最初的構想只具車票功能，最多可在車站自動販賣機購買飲品，或者在站內拍攝證件相。身為地鐵主席的好處，就是可以發表超出業務範圍的意見。公司每逢周一都會舉行早會，討論各種事務，通常在討論結束時，公司秘書就會說：「現在由主席總結。」於八達通卡一事上，我提出：「八達通既然可以做到零售功能，可以在車站內拍照和購買可樂，為甚麼不跳出車站，在城內作為支付工具，購買各樣商品？」這就指示了由車票變電子錢包的方向。

這想法引起了政府庫務局的一些評論，他們試圖和我探討貨幣供應經濟學理論中的M1和M2。我只能作簡單的回答：「如果商家在同一天得到退款，相信電子錢包不會對貨幣供應產生任何影響。」但官員們仍然堅持八達通卡的充值額一定要設定一個一千港元的限額。

由八達通公司發出的紀念獎座

我在想，繞過這個限制的方法就是與銀行達成一項為客戶提供充値的安排，但當時絕大部分銀行都比較保守，不願意偏離政府的決定。只有大新銀行的主席王守業對我說：「我們銀行非常仰慕你們這個發明。我願意做白老鼠，第一個和八達通做增值服務，每次增值五百元。」後來的幾年裏，所有銀行都全力與八達通合作，更發展出銀行聯營八達通信用卡。

一張能夠覆蓋乘車與市內購物等功能的儲值卡，在當時是嶄新嘗試。英文名字「Octopus（八爪魚）」，中文取名八達通，取義「四通八達」，也有繁榮的隱藏含義，現時這個名字在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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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不可能——從廣州街童到機場主席》

作者：蘇澤光

出版社：商務印書館（香港）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25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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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香港商務印書館微信公眾號，獲香港商務印書館授權使用。標題為編輯所擬，原題為〈領先支付寶20年！香港「八達通之父」如何用一張神卡改變世界？〉。

圖：出版社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