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年多來，台灣政治局勢的發展，大體上印證了筆者早前文章的研判。

文:劉兆佳

去年5月，台灣地區新領導人賴清德剛就職之際，我在《橙新聞》便發表了一篇題爲「弱勢台灣地區領導人的危險政治伎倆」的文章。在文章中，我預言作爲弱勢領導人，「賴清德更加需要鞏固他那個由鐵桿『台獨』分子組成的政治支持基礎。」為此，他會不斷提出而且是愈趨極端的「台獨」主張和政策來「激怒」大陸，並「利用來自大陸的『打壓』來進一步鼓舞和團結「台獨」勢力，從而強化其管治根基。同時，他也會藉助大陸的「打壓」來進一步分化台灣社會和打擊那些主張或推動兩岸關係改善的黨派和政治人物。

過去一年多來，台灣政治局勢的發展，大體上印證了我的研判。國際形勢的深刻改變和大陸對台政策愈來愈強硬讓賴清德和「台獨」勢力在境外和境内的處境日益孤立和艱難，而賴清德的「台獨」言行也因此變得更加激進和危險。今天，「台獨」勢力其實正在作負隅頑抗和垂死掙扎，並急速走向衰敗。

對台灣來説，國際局勢的最關鍵發展是特朗普再度成為美國總統。他主張和奉行的，是那個以「美國優先」口號為基礎的對外收縮的政策，推翻美國戰後所構建的國際秩序，盡量削減對盟友和夥伴的安全承擔，要求或逼迫它們增加國防開支，不斷侵蝕他們的經濟利益，但同時把中國視爲美國必須遏制的戰略對手。特朗普這種孤立主義和單邊主義的對外政策頗受美國人民的支持，也反映了美國國力的下沉已經讓大美帝國無以為繼，而且看來將來無論誰當美國總統這個政策都將會延續下去。

在這個對外政策下，美國力求盡快結束俄烏戰爭，單方面與俄羅斯展開有關烏克蘭未來的談判，不但置歐洲盟友和烏克蘭的安全與利益於不顧，譴責烏克蘭為戰爭的始作俑者，更悍然要與俄羅斯一起掠奪烏克蘭的礦產資源。特朗普甚至威脅要退出北約和從歐洲撤軍。凡此種種都令美國在歐洲和亞洲的盟友驚懼不已。美國對外政策的巨變，顯然為「台獨」勢力敲響警鐘，也讓更多的台灣人相信美國不會為了台灣地區為與大陸開戰，但卻仍會爲了美國自身利益而力求從台灣獲取更多經濟和政治利益。從軍事角度言，中國軍事力量的飛躍發展已經讓美國已經失去了防衛台灣的軍事實力。相反，如果美國爲了台灣地區而與大陸開戰，則美國戰敗的可能性相當高；而美國一旦戰敗，則它不僅在亞太地區的霸權會頹然崩塌，而其全球霸權亦將蕩然無存。

近年來，愈來愈多的美國官員和專家也認爲到美國不值得為了台灣而犧牲美國的安全和利益的地步。如果美國根本缺乏能力保衛台灣，則台灣便成爲了美國需要盡快甩掉的戰略負資產。

一直以來，特朗普都沒有承諾過會在大陸武力攻台時會出兵保衛台灣，而他在就職後迄今尚沒有對台灣作出任何安全的承諾。這個立場與拜登總統的立場迴異。拜登在任時曾四次公開表示會協防台灣，雖然很快便被他的官員否認。

埃爾布里奇·A·科爾比 (Eldrige A. Colby) 是特朗普提名的美國國防部的第三號人物、負責政策的副部長。他也曾於 2017 年至 2018 年擔任國防部副助理部長。他在《華爾街日報》2024年9月的一篇專欄文章中明言，「台灣本身對美國並不具有生存的重要性」，並聲稱「我們的核心利益在於阻止中國在亞洲的地區霸權。」「台灣對這一目標非常重要，但並非必不可少。」科爾比這番話顯然表示他不認為美國沒有理由爲了台灣而犧牲自己的利益。不過，此人4年前在其撰寫的《拒絕戰略：大國衝突時代的美國防禦》（The Strategy of Denial: American Defense in an Age of Great Power Conflict ）(2021) 的書中卻聲言高度重視台灣的戰略價值。他指出：「如果某個國家總體上能夠增強反[華]霸權聯盟的效力，阻止中國謀求地區霸權，那麼美國應該願意將其收納為盟友。換言之，如果某個國家加入為盟友的好處大於其脆弱性所帶來的風險和成本，那麼就應該將其納入美國防禦範圍。」「一個有效的反[華]霸權聯盟必須至少包括一些更容易受到中國行動影響的地區，如台灣地區、菲律賓或越南。如果得不到充分保護，這些國家將面臨北京將其納入其統治範圍的後果，從而削弱反[華]霸權聯盟，並最終使中國能夠在亞洲建立霸權。」「台灣在其準盟友美國和其他潛在盟友的支持下，很可能能夠抵制[北京]這樣的行動。鑑於台灣民眾一貫反對被迫屈服於北京，台灣民眾似乎有足夠的決心來抵擋中國非常嚴厲的懲罰行動；絕大多數台灣民眾反對讓他們的國家落入大陸的控制之中。這意味着大陸可能不得不使用高強度的暴力來超越台灣地區放棄[反抗中國]的門檻。」「台灣雖然無法免受大陸的攻擊，但可以免於被征服。」「與此同時，台灣本身也必須大幅增強和改善防禦能力，提高自身的韌性。」「如果美國和其他參與國不能有效地保衛台灣，而大陸能夠征服台灣，這將消除第一島鏈上一個關鍵的阻斷點，使台灣的財富和權力加入到親[華]霸權聯盟中。」 在一定程度上，作為特朗普器重的人，科爾比的言辭反映了特朗普在台灣問題上的立場。

被特朗普任命為美國公共外交與公共事務部代理副國務卿的達琳·貝蒂（Dareen J. Beattie）在去年已經表示，「台灣地區必然最終屬於大陸，只是時間問題。」他質疑美國過去對台灣的政策，認爲「不值得耗費任何資本去阻止[台灣被大陸收回]。」 他更說台灣如被大陸收復，「可能意味着台灣的變裝皇后遊行會減少，但這並不是世界末日。」他甚至認爲美國與中國「應該達成一項重大協議—我們同意承認[大陸收回台灣]這一現實，以換取中國在非洲和南極洲問題上[對美國]作出巨大讓步。」

長期以來，美國的外交事務專家的共識是鑒於台灣對美國有重大戰略價值，所以美國必須保衛台灣，避免它落在中國手上。不過，近年來，隨着中國的軍事實力愈來愈強大，愈來愈多美國專家估計美國在台海戰爭中會落敗，而在新的中美軍事實力對比下，台灣的戰略價值已經變得非常有限。因此，美國既然缺乏能力兌現對台灣的安全承諾，則它便不應該作出承諾。

2020 年 9 月，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葛來儀 （Bonnie S。 Glaser）等人，在《外交事務》 （Foreign Affairs） 撰文稱： 「華盛頓不能無條件地願意保衛台灣。相反，美國應該保留判斷台北政策是否符合美國利益以及該地區和平與安全的自由度。」 「鑑於美國面臨諸多國內問題，用稀缺的資金來保衛台灣可能並不是讓美國更安全、更繁榮或更具競爭力的最佳方式。」2021年4月， 喬治城大學政治學和國際事務教授查爾斯·格拉澤 (Charles L. Glaser) 在《外交事務》 的文章中更斷言台灣不是美國的重要利益。他強調：「即使在戰爭中中國成功封鎖了南海，通常經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南海的船隻也可以繞過南海，經印度尼西亞和菲律賓的群島水域到達日本和韓國。」 「為了避免衝突，美國可以終止對台灣的承諾，並少些反對大陸對台灣的強硬政策。」

2024年8月， 美國海軍戰爭學院戰略與作戰研究教授喬納森·D·卡弗利 (Jonathan D. Caverly) 在《外交事務》 上直言 「幫助保衛台灣的理由很多，但制衡中國軍隊並不是其中之一。」 他解釋說：「中國已經擁有強大的太空、陸地、空中、海上和網路系統，旨在探測和摧毀遠離大陸的美國及其盟國的海軍和空中平台。它不需要這個島嶼來威脅美國。台灣地區將為大陸提供一個新的系統基地，但將武器部署在島上而不是在大陸所帶來的優勢微乎其微。」「以威懾的名義在該島附近部署大量脆弱的美軍，可能會耗費過多的軍事力量，但軍事收益卻太少。台灣不是印度-太平洋地區的全部，因此美國武裝部隊不能將該島作為其主要關注點。」 「換句話說，中國已經是個危險的對手。它不需要更多的領土來挑戰美軍。」 「北京可能會佔領該島，[但即便如此，]其軍隊、飛機和艦船也不會比現在更安全。」「華盛頓應該投資可以在保衛台灣的軍事工具上，但前提是這些工具也能讓美國軍隊在其他地方繼續作戰。 」     

最近，喬治城大學兼任教授珍妮佛 ‧ 瓦納 （Jennifer Kavanagh）和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資深研究員史蒂芬 ‧ 沃特海姆 （Stephen Wertheim）於今年2月在《外交事務》 上的文章説得更直白。他們認爲：「[美國]保持台灣自由的好處必須與其發動 1945 年以來第一場大國武裝衝突的成本相權衡。即使美國獲勝—而且它很可能會失敗—與中國的直接戰爭也可能造成更多的美國人死亡，摧毀更多的財富，比越戰甚至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的任何衝突都要多。核武和網絡武器可能會使情況變得更糟，為美國本土帶來毀滅。這對美國來說將是災難性的後果。」「華盛頓必須制定一項計劃，使台灣能夠進行可行的自衛，允許美國進行遠距離援助，並且無論海峽兩岸衝突結果如何，都能保持美國在亞洲的地位。」「然而，在可預見的未來，維護台灣事實上的自治所帶來的好處不足以抵消美中戰爭帶來的巨大人員和經濟損失。美國的切身利益在於阻止中國在亞洲取得不受約束的地區霸權。」「但控制台灣本身不會使大陸成為霸權國家。」「首先，大陸從佔領台灣地區中獲得的軍事優勢不會顯著。」「台灣對美國來說當然很重要—但不足以成為與中國開戰的理由。」「亞洲的權力平衡並不取決於[美國]對台灣的控制。更重要的是美國需要加強與主要經濟和軍事力量中心—日本、印度，以及重要性較低的韓國—以及位於海上航線上的印度尼西亞和菲律賓等國家的關係，那些海上航線是美國賴以通往亞洲地區的重要商業和軍事通道。」「華盛頓應該對是否會動用武力保衛台灣保持含糊其辭。它應該始終阻止台灣單方面走向獨立，並恢復對美台官方接觸的限制。特朗普政府應該考慮逐步撤走至少自 2020 年以來一直在台灣外島上工作的美國軍事教官；類似的任務在教導其他合作夥伴達至[在防衛上]自給自足方面基本上沒有取得成功。」

「台獨」勢力一貫以來都不斷試圖讓台灣民眾相信如果大陸以「武力犯台」，美國必然會出兵保衛台灣，因此台灣民眾理應信任和支持他們而不是那些主張與對大陸妥協乃至贊同兩岸統一的「賣台」政治力量。今天，美國朝野對台灣的安全保證已經明顯不可靠。愈來愈多台灣人會傾向認爲「台獨」勢力的堅持挑釁和對抗大陸的言行會為台灣帶來滅頂之災。所以，美國對台灣態度的轉變無疑會不斷削弱「台獨」勢力的群眾基礎，令「台獨」勢力在島上愈趨孤立。事實上，美國在俄烏戰爭立場上的逆轉已經讓「台獨」勢力極度惶恐不安和方寸大亂。

另一方面，自從賴清德上台後，大陸對台灣的政策愈來愈強硬和進取，打擊「台獨」勢力的力度也愈來愈精準有力。今年3月14日，全國人大委員長趙樂際在《反分裂國家法》實施20周年座談會上發表題爲「堅定守護共同家園，推進祖國統一大業」的講話。他概括指出：「20年來，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綜合運用政治、軍事、外交、法律、輿論等措施，強化反『台獨』鬥爭的全方位佈局，不斷取得反分裂、反干涉鬥爭的重大勝利。」 解放軍在台灣周圍多次進行而且愈來愈具有威懾性的、代號為「聯合利劍」和「海峽雷霆」的大型圍島軍事演習已經讓各方面相信大陸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以武力迅速封鎖或收復台灣，而美國則缺乏足夠的軍事能力予以阻止。大陸在不同領域加大了對台灣執行大陸法律的力度，特別是強化對台灣周邊水域和空域的執法工作。大陸對「台獨」分子頒佈和執行了對他們懲治的法律。在經濟領域，大陸不斷削弱與台灣在經貿上的聯繫，尤其對「台獨」分子的支持者實施精準經濟打擊。在國際層面，大陸會不斷壓縮台灣的國際活動空間，讓台灣在國際上愈趨孤立。

在大陸的龐大和全方位的遏制下，台灣的經濟和民間問題不斷惡化，也引起了台灣社會的不斷分化和内訌。賴清德領導的政府本身是一個弱勢政府，而民進黨在立法院則是少數派。過去一年多，在國民黨和民眾黨的合作下，立法院内政黨鬥爭極爲激烈，賴清德政府施政頗爲困難，尤其是農曆新年前，政府總預算遭到大幅刪減，包括潛艇、無人機等多項關鍵「國防」項目的預算被凍結。為了讓民進黨取得立法院的控制權，賴清德發動其民間的支持者推動罷免6名國民黨籍立法委員的行動，試圖讓民進黨重奪立法院的控制權。這反映了台灣的黨爭趨向白熱化。親「台獨」勢力的台灣企業家曹興誠強調這次罷免不是藍綠對抗，藍綠對抗已經是過時的假議題，推動罷免真正的議題是選擇反共保台還是投共賣台。

在内政和外交的雙重夾擊下，政治上愈趨孤立和被動的賴清德企圖通過不斷激化兩岸關係和通過壓制人權和自由在島上營造緊張肅殺氣氛、藉此引發大陸方面的強硬回應來凝聚甚至擴大支持者以及打擊反對者，而這種負隅頑抗的言行更愈趨極端。

2024年5月20日，賴清德的就職演説稱：「如今，俄烏戰爭和以哈戰爭，持續衝擊全世界，中國的軍事行動以及灰色脅迫，也被視爲全球穩定和平的戰略挑戰。台灣位居『第一島鏈』的戰略位置，牽動着世界地緣政治的發展。早在1921年，蔣渭水先生就指出，台灣是『世界和平第一關的守衛』。在2024年的今天，台灣的角色更加重要。國際間已經有高度共識，認爲台海的和平穩定，是全球安全與繁榮不可或缺的要素。為了因應當前複雜的國際情勢，世界各國已經開展積極的合作，來維持區域的和平穩定。就在上個月，美國也完成了『印太安全補充撥款法案』的立法，將提供印太區域額外安全援助。」

2024年10月5日，賴清德出席「雙十國慶晚會」致辭時提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度過75歲生日，並調侃稱：「反倒是中華民國可能是中國人民共和國 75歲以上民眾的祖國。」並説：「我們的鄰居，中華人民共和國10月1號剛過完75歲生日，再過幾天，中華民國就要過113歲生日。因此，就年紀來説，中華人民共和國絕對不可能成爲中華民國人民的『祖國』，反倒是中華民國可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75歲以上民眾的祖國。」

去年9月1日是賴清德是執政過百日之節點，他接受台灣年代電視台(ERATV)專訪時表示：大陸要併吞台灣，不是為領土完整，如果真是為領土完整，中國應拿回19世紀《中俄璦琿條約》割讓給俄羅斯的土地，並稱俄羅斯如今正處於「最弱的狀態」。

尤其惡劣和「出位」的是，賴清德2025年3月13日召開「國家安全高層會議」，並於會後主持記者會，分別針對台灣當前所面對的五大國安及統戰威脅，包括「中國對國家主權之威脅、對國軍的滲透及間諜活動之威脅、混淆國人對國家認同之危脅、藉兩岸交流對台灣社會統戰滲透之威脅，以及藉『融合發展』吸引台商、台青之威脅」，提出十七項因應策略。他宣稱： 「過去這段時間，中國更利用民主台灣的自由與多元開放，吸收黑道、媒體、名嘴、政黨乃至於現、退役軍警，在我們的内部進行分化、破壞、顛覆等活動。」「中國更處心積慮對國軍進行滲透及間諜活動。」「我們更警覺到， 中國近來藉由廣泛核發中國護照、利誘我國人申辦中國『居住證』、『定居證』、『身份證』等，企圖讓台灣人混淆自己的國家認同。」「中國也將兩岸交流視爲對台統戰的管道。」「中國持續擴大對台灣的融合發展策略。」「這樣的中國，已是我國反滲透法所定義的『境外敵對勢力』」。賴清德把中國當成為「境外敵對勢力」的提法實際上是把兩岸關係定義為敵我關係，不但違反了「中華民國」憲法的「一個中國」的原則，也實際上把台灣推向兵兇戰危的境地。

為了應對來自大陸的「威脅」，賴清德提出了17項因應策略。「這17項因應策略包括： 全面檢討修正《軍事審判法》，恢復軍事審判制度，未來現役軍人觸犯陸海空軍刑法之軍事犯罪案件，將交由軍事法院審判」；「請内政部、陸委會等相關機構就國人同胞申請中國涉及身份認定的各種證件持續進行必要的清查及管理」；「相關機關要採取各種措施以減少赴中國旅游的可能意外及風險」；「減少官方和民間人士赴中國的數量」；「嚴格限制具有統戰背景的中國人士來台」；「兩岸文化交流要避免受中國政治干預及衍生國安風險」；「推動台灣文化本土化」；「強化影藝從業人員在中國發展的輔導與管理」；「削弱與中國的經貿聯繫」和「減少台灣青年到中國升學和就業」。

這17項因應策略的目的不但是要削弱或隔斷兩岸的關係，特別是兩岸民間的交往，更是要把台灣政治「威權化」和「獨裁化」，讓台灣社會籠罩在「白色恐怖」之中，這無疑是台灣政治生態的嚴重倒退。它們敲碎了台灣一向引以爲傲的「民主政治」的門面，更嚴重削弱了台灣的人權、自由和法治和台灣在國際上的聲譽。台灣的事態發展表明，在政治上愈來愈被逼向牆角的賴清德爲了圖存而鋌而走險、負隅頑抗。從另一角度看，大陸對台灣的全方位的遏制確實取得了相當的成效，已經沉重打擊了「台獨」勢力，令他們陣脚大亂，手足無措，内心恐懼和藥石亂投。當然，美國政局的丕變讓大陸的對台政策提供了不少的助力。

現在看來，台灣政治正在步入惡性循環，而「台獨」勢力則不斷自挖墳墓。展望將來，美國雖然不會對台灣作出堅實與可信的安全承諾，但在「美國優先」的原則下卻會以威逼利誘手段對台灣巧取豪奪，比如要求台灣以高價大量向美國購買對其防衛效用有限的次等武器、逼迫台灣的「護國神山」台積電把更多的先進製程轉移到美國、購買更多的美國貨品和國庫債券等。大陸方面對台灣的遏制—尤其對「台獨」分子及其支持者—的範圍和力度會不斷提升。爲了掙扎圖存，「台獨」勢力會變本加厲在台灣實施高壓統治和粗暴鏟除異己，不斷在台灣社會搞分化和對立，肆意破壞與大陸的關係，但對美國則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在這種惡劣的政治格局下，台灣的經濟、民生和發展將會更加雪上加霜。各種事態的發展，將會讓台灣民眾對「台獨」勢力更加失望和反感，對美國憤怒和怨懟上升，對台灣的「尊嚴」和安全感到擔憂，最終則會讓「台獨」勢力走向難以逆轉的衰敗。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社會學榮休講座教授、全國港澳研究會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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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