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灼祥
Annie Ernaux(安妮.艾諾)在2022年的一篇演講《I will write to avenge my people》於2023年出版。薄薄的一本書,只有四十頁,售價19.99澳元(港幣100元)。那是作者在接受2022年諾貝爾文學獎時的得獎感言,是那年她出席典禮的講稿。
安妮.艾諾的作品多有中文譯本,就是這篇講稿不見翻譯。她說自己寫作是为了「報復」,向她的民族/人民報復。這是甚麼意思呢?
寫作,為的是向我的族群/家鄉的人報復,報復甚麼呢?為向他們證明:女性可以獨立自主,不用依賴男性也一樣活得精彩。
六十年前,二十二歲的安妮在大學唸書,從此走進文學世界。她那時有此想法:成為作家,可以靠文字改變世界、改變人的生活。社會種種不公平現象,會因為安妮·艾諾發表的擲地有聲的文章,變得不再一樣。
「Reading was my natural occupation 」。閱讀,改變了安妮.艾諾。
2011年的安妮·艾諾
年輕時的安妮熱愛閱讀,她看了不少經典作品,包括《Don Quixote》(唐吉柯德)、《Les Miserables》(悲慘世界)、《The Grapes of Wrath 》(憤怒的葡萄)、《Nausea》(嘔吐)。然後,安妮發覺她的創作與Flaubert的小說《Madame Bovary》(包法利夫人)有相似之處,二者都是寫實,都講人的本質,卻有着不同格局。
名家作品可多看,卻不用學他們的寫法。況且,想學也是學不來的。
安妮.艾諾的成長歷程與一般小市民一樣,都是掙扎求存。她既要照顧自己的孩子,又要教書養家,為生活打拼。有一段日子,她連寫作的時間都欠奉。「Each day I moved further and further away from writing」。
不過,安妮.艾諾還是執起筆來,書寫她的故事。她說創作不用寫「美麗動人的句子」,不必模彷名家。每個人該都有自己的想法與表達方式,而安妮.艾諾表示,「I adopted a neutral, objective kind of writing.」
安妮·艾諾確信:沒有自己的想法、真切的感受、沒法寫出像樣的作品來。
早年沒有出版社願意出版她的作品,但安妮.艾諾仍是堅持:寫作不是為了討好別人,而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自由」之人,敢於「發言」之人。書寫出來的作品,不一定能夠改變別人,但至少可以改變自己,讓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人。
六十年前,安妮察覺到女性受到不平等的待遇,她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把這問題如實反映出來。「Hope for greater freedom,equality and dignity for all humans.」
安妮.艾諾的《L'écriture comme un Cousteau》(如刀的書寫)說她「真正的自由」,是她把自己關在「書房內寫作」。那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安妮·艾諾
在諾貝爾文學獎的晚宴上,安妮.艾諾在席上致詞。1957年,她十七歲的那一年,她聽電台廣播,得知Albert Camus(加繆)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她感到非常開心,她非常喜歡加繆的小說,那些作品對她影響深遠。因此,安妮·艾諾感到不可思議:「Amazement at the mystery presented by a life’s trajectory and the uncertainty, solitary pursuit of its writing.」
圖:作者提供、Wikimedia Commons、Annie Ernaux.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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