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訊】隨著人工智能（AI）技術的飛速發展，藝術的創作過程、表達形式正迎來許多新的變革。3月24日下午，「啟德藝術週」舉辦「Art & Culture：AI人機共創——藝術創作新紀元」座談會，邀請到中國當代影像和跨媒介藝術家程然、知名雕塑藝術家任哲共同探討AI對他們藝術創作的影響，分享他們在AI時代的創作經驗與思考。

今次座談會為啟德體育園「啟德藝術週」活動之一。作為融合了體育、文化、藝術以及科技的城市新地標，啟德體育園於3月21日至27日舉辦「啟德藝術週」活動，以「啟德百感」為靈感，呈獻一系列觸動人心且豐富多元的藝術體驗，讓市民沉浸於濃厚的文化氛圍。藝術家程然開場便表示，他認為藝術創作與體育有著許多共通之處——人們希望挑戰身體極限的體育精神，正如藝術家會思考如何在創作中不斷尋求突破。

而程然亦一直在自己的藝術創作實踐中，努力挑戰既有的框架，尋找未知的可能。他長達9小時的實驗電影《奇蹟尋蹤》，創作初衷便是希望打破短視頻時代的「快餐式」內容消費模式，用9個小時去挑戰一種「極致的觀看」。而後他以《奇蹟尋蹤》的影像色彩與內容為基礎，與Genify及生成藝術家孫博涵合作，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將過去的作品重新塑形，賦予它全新的抽象氛圍，創作全新作品《自奇蹟》。程然介紹，從實驗電影到利用AI再生成數字藝術，這件作品的數據大小出現指數級降幅——從幾十TB到幾百KB，龐大的數據體系被縮小，「AI讓所有的一切變得更加精簡和直接。」

中國當代影像和跨媒介藝術家程然

他的另一件作品《離騷》，利用AI重編了將近1,100次原詩歌，重新構建文本，「這是我第一件結合AI創作的作品，當我希望重新詮釋《離騷》時，AI出現了，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去開啟傳統與現代的對話。」程然介紹，AI作為一種新的語言或媒介，將傳統楚辭放置其中，這種互動所產生的「陌生感」，能夠引發大家在當下這個新的語境思考如何對待傳統。

在程然的創作實踐中，他不斷探索技術能夠拓展出的新呈現。他認為，當下大家對AI的使用，更多的是在訓練它去做「有用」的東西——提高效率、減少錯誤、減少邏輯混亂。但在藝術領域，實際上是在「讓AI做相反的東西」——讓AI去產生幻想、去做不可能的嘗試。這樣的探索，或許正是未來藝術與AI融合的最大潛力所在。在這個意義上，AI之於藝術創作，便不再只是一個工具式的輔助角色，而是能夠與創作者一齊探索更多未知的「共創者」。

程然作品《L5A0》劇本寫作：大棉，輔以AI生成的寫作

雕塑家任哲在啟德體育園中呈現兩件作品——《壯志凌雲》和《龍之九子》，與啟德體育園的地標意義與歷史背景相呼應，其中《壯志凌雲》寓意著追求「更高、更快、更強」的體育精神，而《龍之九子》浮雕則結合了啟德背靠九龍的文化與背景，亦與中國神話「龍生九子」呼應，將傳統中華文化融入當代藝術中。結合座談會主題，任哲分享，AI對他來說更像是強大的「搜索引擎」，能夠快速整理資訊，提升工作效率。然而，雕塑創作依然離不開親手塑造的過程，「就像媽媽做飯，親手加入的那份愛心，雖然看不見，卻能被感知。」他強調，好的藝術作品不僅是視覺上的呈現，更是對無形情感的放大，「藝術是因為相信而看見，而不是因為看見才相信。」

中國知名雕塑藝術家任哲

談及AI是否對職業藝術家所帶來的挑戰，任哲表示，這取決於我們如何看待藝術。「AI是基於過去的知識庫進行最佳化，它的核心仍然是『過去式』，而藝術家的職責是創造『現在式』與『未來式』。」他以金庸小說中「掃地僧」作比喻——他只有一個苕帚，卻是武功絕頂的高手。他認為這說明了真正的藝術大師，不在於手上的工具，而在於如何運用工具。AI是一把利器，重要的是使用者內心的修為與思考。

任哲作品《龍之九子》

誠如兩位藝術家所言，AI與藝術的未來，充滿著未知的吸引與挑戰，但無可否認的是，這已成為當代藝術創作中不可忽視的變革力量。這場對話不僅讓我們重新思考科技與藝術的關係，也啟發我們在AI時代，如何保持藝術創作的核心價值——情感、想像力與人性。

圖：橙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