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債本身並不會增加社會財富，利息的成本卻是「出得嚟行遲早要還」。資料圖片

文：徐家健

財赤連年，2025年香港懶不得，必須保住我們的金融穩定，今天就給大家一個《財政預算案》「醒人包」。

872億元赤字，較去年初預測的481億元高出8成。低於一度預計的千億赤字？清醒啲！土地基金的1,000億元轉讓，加上發債的1,200億元，實質赤字其實剛好超過3,000億元。3,000億元財赤，是個開支多於收入的問題。

財赤源於本港沒有民選政府？我熟悉的學術研究指出政府民生開支從來跟政制關係不大。縱使陳茂波司長去年估錯了數，今次值得一讚的是財爺聽從民意撥亂反正，加了兩年的煙稅今年在預算案中留白。不認不認還須認，原來預算90億元的煙草稅收入，最新修訂為38億元。消失了的52億元稅收，跟我一個月前估算的53億元非常接近。因加得減，加稅前每年約80億的煙草稅收入，清醒過後財爺2025年的預算是38億元，為穩定的財赤作出了穩定的貢獻。

另一清醒之作，是政府將積極探討規範籃球博彩活動。說好了的助長青年人睹風呢？清醒的回應，是香港賽馬會的最新評估去年的非法籃球賭博投注額高達700億至900億元，禁止籃球博彩活動才是助長青年人非法賭博，邏輯跟加煙稅助長煙民買私煙一樣。因為煙草稅，任何控煙政策其實都與財爺有關。禁加熱煙等新型煙草產品，就如禁籃球博彩；禁傳統有味煙，就如禁足球博彩。以「禁」作為控制市場行為的手段，後果就是助長非法活動，減少稅收之餘對企圖減少的行為亦只會因減得加。「規範」比「全禁」有效率，清醒過後政府要好好記住。遠水不易救近火，進一步增加博彩收入，政府要認真考慮把馬會上市，透過提高管治及政策透明度創造市場價值。

其餘的少修少補，例如2元乘車改為「兩蚊兩折」、寬減差餉500元上限等等，怎樣加起來也是不能追得上3,000億元財赤的。2元乘車優惠是個好例子，皆因人口老化之下可持續的福利政策只可以跟預期壽命掛勾，否則福利開支必定隨受惠者人數增加。寬減差餉500元上限是另一個好例子，隨着市區靚地買少見少，波幅比經濟周期還要大的地價收購將結構性地偏重補地價收入。以穩定的差餉取代波動的地價，就是向全港物業而非將興建的最新物業徵稅，有助提升香港的金融穩定。少修少補財政預算，是難以解決我們面對着的財赤問題的。出生率持續下降，公共教育開支卻不跌反升。世紀疫情過後，公共醫療開支同樣升過不停。試想，即使來年賣地收入破紀錄增加千億，我們還要發債兩千億才能夠達致收支平衡。

不要誤會，我不是反對政府發債。然而，市民要記住，發債本身並沒不會增加社會財富，利息的成本卻是「出得嚟行遲早要還」的。醒吧！發債難免向未來徵稅，這是我們這一代留給下一代的負擔。避免因加得減，成功開源原則上我不反對，不成功節流香港卻是不容易有運行的。

作者為Pagoda智庫共同創辦人及經濟研究總監、Orientis首席經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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