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荃  圖:視覺中國

文:李夢

最近,香港的大新聞,除了接連兩個強勢風球之外,還有汪阿姐在紅館開騷。

汪阿姐真名汪明荃,今年七十歲,出道五十年。

她之所以被叫做「汪阿姐」,因為出道時間夠久,也因為江湖地位夠高。

汪阿姐在紅館開騷,上周日、本周一,一連兩場。周日一早「帕卡」八號風球,風大雨大,就在眾人擔憂演唱會將因為極端天氣而取消,香港天文台卻在下午改了三號,並在當日黃昏前去掉所有風雨警告。

連汪阿姐本人都覺得幸運。

「打風都打唔甩。」周日晚上的演唱會上,汪阿姐身穿電影《La La Land》中的經典黃裙,一口氣唱過《玫瑰玫瑰我愛你》和《何日君再來》等五首歌之後,心懷感恩地說了這樣一句。

汪明荃時隔十年紅館開騷   圖:視覺中國

上天眷顧,大概因為這兩場演唱會得來實在不易。上次汪阿姐在紅館開騷,已是整整十年前。

阿姐雖說十年不曾在紅館開騷,但紅館或是香港其它大大小小的演出場地,倒是常常聽到汪阿姐的經典金曲,比如眾人熟知的《萬水千山總是情》(聽說有人將這首歌當成廣東話入門教材),比如《愛你一生一世》,哦,還不夠,還有那首黃霑填詞、顧嘉輝譜曲的《愛你一生不夠多》。

汪阿姐愛唱情歌,明明年近古稀卻在舞台上穿得像個少女,難怪她的丈夫、知名粵劇演員羅家英寧願稱呼她「汪小妹」,而不是汪阿姐。

事業起點 四朵金花

汪阿姐在當年的當年,也曾經以少女或鄰家小妹的形象示人。

1975年TVB晚間綜藝節目《歡樂今宵》中,汪阿姐與沈殿霞(肥肥)、王愛明(明明)以及張德蘭(圓圓)組成一個女子音樂組合,名字很有那個年代的少女感:四朵金花。

如今,在YouTube上面我們仍然可以找到當年「四朵金花」演唱成名曲《四朵金花》的視頻。

天藍色的紗裙,深情款款的嗓音,bling bling的舞台設計……

這些恐怕會被如今的年輕人嘲笑為「老土」,卻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眾多電視觀眾的集體回憶。而四人雖說僅僅合作數年便各自單飛,要麼拍戲,要麼錄唱片,卻在1990年代的聚會上見面時,仍忘不了以「四朵金花」彼此相稱。

多棲發展 演得唱得

很多人都知道汪阿姐唱歌,也出演電影及電視劇,卻不太了解她的另一重身份:粵劇演員。

如今的汪阿姐,不單是TVB簽約藝人,還是香港八和會館的永遠會長。而阿姐與八和會館的緣分,要一直追溯到1978年。

汪明荃粵劇扮相

那一年,八和會館為籌款,演出《六國大封相》。汪阿姐參演,跳了一段「羅傘架」。「羅傘架」不易演,又要「走佻步」、又要「踢石」、又要揉手帕,不過,這些都難不倒她,要知道阿姐不單在1966年加入麗的電視藝員訓練班,還曾在1970年去日本東寶藝能學校歌舞班深造。

那之後,汪阿姐又在粵劇領域有不少作為,包括1983年與粵劇名伶林家聲合組滿堂紅劇團,演出新編作品《天仙配》,1988年與羅家英合組福陞粵劇團演出《穆桂英大破洪洲》,還有1996年重辦香港八和粵劇學院, 為本地培養粵劇新人。

阿姐不愧是阿姐,不單自己勤奮努力,還不忘提攜後輩。

今年七月,阿姐第八次當選八和會館理事會主席,理事會全體投了讚成票。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明年底落成,想來八和會館培養出的一班年輕粵劇人才,又會多一個展示的舞台。

三段愛情 冷暖自知

即便時不時地扮少女,阿姐在很多人心裡都是堅強努力不服輸的榜樣。這樣一個看上去不需要男人的女子,也會為情所困?

是的。阿姐活了大半生,絕少緋聞,而綿延半生的三段感情,每一段都令她久難釋懷。

阿姐的第一段婚姻來得早。1971年,她24歲,嫁給了製衣商人劉昌華。

兩人在日本相識,回到香港結婚,可婚姻維持了十幾年,最後以分別收場。離婚的原因並不奇怪:一,丈夫希望婚後的汪明荃能少些或者乾脆不外出拍戲,而看重事業的阿姐自然做不到;二,她與香港金牌司儀何守信的所謂「婚外情」,成為八卦媒體與狗仔隊爭相追逐的好戲,加速了這段婚姻的破裂。

1983年,阿姐離婚,卻未能與何守信締結良緣。愛情本是私事,經媒體一通翻炒,早已美感不再,只剩一地狼藉。從上世紀七十年代,阿姐與何守信相識,到何守信遠走加拿大,期間十數年波折起落,單是想想,已覺感慨。

「恨不相逢未嫁時。」唐代詩人張籍留下的這一句,倒像真是寫給阿姐的。

汪明荃與羅家英  圖:視覺中國

不過呢,阿姐可不是輕易認輸的弱女子。在經歷兩段失敗的、糾纏許久的感情之後,很多人會害怕談愛,阿姐並沒有,不然也就不會有她與羅家英之間的感人故事了。

「她(汪明荃)是大女人。」羅家英某次在接受訪問時說:「我也是大男人。」

大女人和大男人相識已久,早在1988年就曾合作演出。兩人相識數十年,直到2009年才決定結婚。那之前,兩人是好友,也是抗癌拍檔。

汪明荃在演唱會中的造型 圖:視覺中國

2002年,汪阿姐患上乳癌,羅家英陪伴在她身邊,手術那天開玩笑逗她:「你要怎麼分配遺產啊?」

不想,這個因為周星馳《大話西遊》中搞笑唐僧一角而為人熟知的粵劇演員,2005年竟患上肝癌。阿姐同樣對他不離不棄,而兩人在一同抗癌成功後,於2009年結婚,結束20年愛情長跑。

大男人和大女人在一起,難免爭吵,時常慪氣。汪阿姐過日子井井有條,羅家英卻時常將茶杯或衣物隨手丟;汪阿姐習慣了掌控局面,事無巨細樣樣都要她知曉,羅家英偏偏怕人管,常常以手機沒電或信號不好等藉口,躲開阿姐的「問訊」。

後來,阿姐也想明白了。六十多歲才結婚,多不容易。你要自由,我就給你自由嘍。其實,羅家英從來也不敢做離譜事,「我住在她的房子裡,她是房東嘛」。

羅家英說這話時,汪阿姐就坐在他身邊。原本佯裝生氣的汪阿姐望向丈夫時,眼神忽然溫柔下來。

這不就是「汪小妹」的眼神?

責編:陳正偉

編輯 | Dai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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